蛋研 (1) - 偶然

台大蛋研社,全名蛋糕製作研習社(ESC),就是做蛋糕的社團

大學的第一個社團

那篇文章中曾提及,我在升大學的暑假開始玩調酒,所以很自然的就在大一上時加入調酒社

雖然很有興趣,可惜在調酒社的體驗並不好,核心幹部只有四人,新社員卻收了快 150 個,導致有機會參與實務操作的實習課必須大排長龍,每次去領了號碼牌後,總得在那邊等上一個多小時再花五分鐘調個一杯酒,討厭排隊重視時間的我去懷疑人生了兩次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不過那時窮到沒錢跑酒吧,最常跟朋友做的娛樂就是在租屋處調酒自娛娛人,也不缺實戰的經驗就是了。

除了實習課糟糕的體驗以外,連社員彼此的相處模式也不怎麼讓人喜歡。參加社團的人多半只為了可以喝到好喝的酒,好像對調酒本身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若是這樣也無妨,不過在社課中大家的交流少得可憐,一堂社課結束,和同桌除了詢問「剛剛那杯是什麼啊?」以外大概沒有更有意義的對話了。

現在去回憶那段時光,會覺得這樣的缺少互動是滿不尋常的,畢竟大家會參加社團或多或少都渴求在社團內獲得友誼,如果有人主動打破僵局,大概就會收穫到很多朋友。可惜當時的我社交技能還沒點夠,未嘗過主動的甜頭,也不知道用酒來社交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所以學期結束除了讓幹部認得我以外,就沒有交到新的朋友了。

因為調酒社是學期制,每學期教的東西大同小異,而我在調酒社既未交到新朋友,又把東西學得差不多之後,覺得沒有理由留下來接幹,就退出調酒社了。

從調酒社到蛋研社

蛋研社不同於調酒社,是學年制(一年交接一次),但每學期都會招生,而下學期招生就會和上學期的舊社員一同上社課半年後再一起交接。

我在系上的一位好朋友對於烘焙極有熱忱,也在一進大學就加入了蛋研社,於是在寒假的時候,我朋友秉持著他對做蛋糕的熱情,毫無理由的相信大家都會跟他一樣喜歡做蛋糕,到處推坑別人加入蛋研。

當他問到我的時候,我剛退出調酒社,正苦惱下個學期要如何填補多出來的空閒,不過--做蛋糕?認真?我可沒有任何製作甜點的經驗--甚至我可不算一個愛吃甜點的人呢!但思考幾天之後,我就遞出了入社表單。

那時候會想加入蛋研的原因大概有幾個,其一是調酒:為了組合出想要的風味,需要採購大量不同的酒類,所以我那時候在租屋處擺放了大約快二十瓶不同種類的酒,但平常朋友來才會喝酒1,有些酒又不易久放,我就在想有沒有更有效率消耗這些酒的方式,剛好朋友說有些甜點會加酒增添風味,對於那些稀奇古怪的酒如何應用在甜點感到非常有興趣,就想試試看。

我的興趣廣泛,但有些看似不同的興趣,我後來發現我享受的是同一種樂趣。做影片也好,寫程式也罷,調酒、煮菜,都是用有限的素材創造無限的可能,我發現在這一類創造性的活動中,我可以很輕鬆的就進入心流這種身心靈完全投入的狀態,從已知推未知,我相信做蛋糕這種同樣是照著自己想法運用素材,而創造成品的活動,也會有非常雷同的體驗。

於是我就在入社表單把上面這兩段提到的理由加以延伸,因為沒有任何甜點經驗,入社動機有泰半都在談對調酒的熱情和經驗。蛋研可不是太好進的社團,每年申請者眾,然而為了控管廚房使用的品質,錄取率大概只有四分之一不到--也因此這份看似任性、離題的申請表單居然能被錄取,連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蛋胞2、留社與選填幹部志願

在蛋研的社課體驗比調酒社好一些,因為有固定的組員可以交流、足夠的實作時間,在調酒社感受到的缺點都沒有在蛋研重複;不過我由於沒有甜點經驗,對於器材的用途和烘焙技藝是屬於兩眼一抹黑的程度,就不敢太主動的去接手複雜的工作,生怕搞砸了大家的努力,所以在技巧上也就沒有多大的進步。

另外因為小組的人數滿多的,大部份時候許多人沒事情做,就得依靠尬聊來打發時間。我是一個內向3的人,對於尬聊這種多數內容沒有意義的對話,雖然可以應付,卻很消耗自己的能量,因此有時在結束一天疲憊的生活後,就懶得去社課以節省精力。

蛋胞時期,蛋糕大賽的小組合照(沒有全部人出席)

蛋胞時期,蛋糕大賽的小組合照(沒有全部人出席)

和同組的組員只是點頭之交4,又沒有學到多少製作甜點的技藝,好像跟半年前在調酒社一樣,沒有留社的理由。但當時退出調酒社是因為我已經該學的都學得差不多了;而在蛋研待了半年,我仍沒有自信能自己獨力做出好吃的甜點,如果就這麼退社,之後要重新開始學做蛋糕不知道又要多花多少時間和心力?當上幹部就可以自由運用社團的廚房,也許就可以真正的入門這項興趣了吧?

雖然這麼想著,我還是猶豫了很久,填留社表單的事一直拖延著。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社內活動認識了新任社長,沒有被她催促,我最後滿有可能就忘記這回事了。

事還沒完,既然要留社就要填選幹部的志願,蛋研社的幹部扣掉社長,分成活動副社、網管副社、行政副社、教學、廚管、採買、總務、美宣、大家長,與家長。出於一些莫名其妙的誤會,我以為家長(沒有職位的幹部)就是大家長,而我認識的上一屆的大家長,親和力十足,對於每個社員都能叫出名字並在幾句話內就讓對方感受到暖暖的被關心的感覺,我自嘆不如。既然覺得沒有能力擔任大家長(家長),剩下的選擇也就不多,我最後依序填了活動副社、總務、採買。

那時候對於活動副社的職責其實並不了解,就只是很隨意的刪掉不想當的職位,再很隨意的排了順序,而把活動副社排在第一志願也只是覺得它看起來不像總務、採買一樣工作內容明確,陌生的內容帶來一種有趣的感覺。日後和同樣是活動副社,一起共事了一整年的趴呢聊到,她很認真的在送表單前跟上一屆的前輩請教了活動副社具體的職責,和我的漫不經心形成反比…重來一次,我覺得的確應該要更慎重的看待;這個職位所扛的責任,以及在大社擔任副社的意義,在填志願的時候我都完全沒有想過。順帶一提,那時候的我很莫名其妙的處於一種行動不考慮後果的狀態,例如去 COOL 實習也是說走就走的隨興決定。

始於偶然的旅途

花了這麼大的篇幅鋪陳,僅僅想說明一件事:我可以當上蛋研 31 屆的一員幹部,甚至是活動副社,這中間歷經了入社、留社與選填幹部志願,每個環節都不是那麼必然--反而是層層荒謬的偶然堆疊出來的結果--如果我不是退出了調酒社,如果我不是剛好有一個蛋研社的朋友,如果審表單的人覺得我都在顧左右而言他而刷掉我,如果我就這麼放棄了烘焙,如果我沒有認識新任社長,如果我知道可以當沒有職位的幹部--每一個分岔路,從後見之明來看,僅僅一個小細節的變動就會推翻了整個歷史。

如果沒當上活動副社呢?我不能自大的說蛋研 31 少了我一個幹部,對其他人的生活會有多大的不同,但對我而言,若無大二這一年幹部生活的淬鍊,沒有這一年籌劃各種活動培養的細膩,沒有這一年不斷解決一直蹦出來的問題所薰陶的自信,沒有這一年遊走在 40 人的幹部群所訓練的對人際往來的敏感度,沒有這一年不管提什麼看起來荒唐的主意都有人支持的依靠感,沒有這一年與一群伙伴一起行動的快樂,後續影響職涯和人生的種種決定,既沒有能力轉化成行動,甚至連孕育想法本身的土壤都不會存在,而這種既深且廣的影響將會持續的影響我之後的五年、十年,雖然現在講這些,依據的僅僅只是一種感覺,但我就是深深相信著。此為後話。

一層偶然疊著另一層的偶然,層層的偶然卻造成了那麼大範圍的影響,有時回顧人生,總是會有種想臣服於那冥冥操縱一切的力量的衝動,同時也使人更珍惜著自己現在所擁有的。

後續的文章,請見 蛋研 (2) - 合作蛋研 (3) - 催化劑


  1. 我在提過了不會一個人喝酒。 ↩︎

  2. 蛋研社將成員分成老人(退休的幹部)、幹部與一般社員,蛋胞是對一般社員的暱稱。 ↩︎

  3. 多數人對於內向有滿多誤解的,內向的人是指在與人相處時會消耗能量,不必然代表不善社交、害羞或話少,之後會寫另一篇文來聊聊。 ↩︎

  4. 後來當上幹部後倒是和很多本來同組但不熟的人都變成好朋友了,有時世事就是這麼奇妙XD ↩︎

The Road Less Travelled

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幼稚園的放學前老師會指派作業,完成的人就可以去玩具區玩到家長來接送;而我為了多一點獨享玩具的時光,總是拼第一個寫完作業;如果晚了幾步,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輪流或共享玩具,就會很不自在。1

時間快轉到小五,當時的導師常常讓大家在課堂的後半段訂正作業、考卷,給她檢查後,其餘時間就可以自由運用;我每次都搶當隊伍的前幾個,如果那次的作業錯誤比較多,完成的時候隊伍已經大排長龍,我索性就在座位上先做自己的事(那時候正是愛看小說的年紀),等到隊伍消化得差不多了再去讓老師檢查。

高中的通勤日子,為了享受捷運的座位,我 5 點多就起床,到學校時還不到 7 點,這樣的生活竟堅持了兩年2,只因為不想和上班族、學生一起擠捷運。這樣的想法即使大學去實習後也沒有變,我總在早上 7 點半就到公司,如果超過 17 點還沒下班,就會待到 20 點以後才離開公司,一切不過為了避開尖峰的車潮而已。

仔細想想,「別去人多的地方」幾乎已經內化變成行動的準則了3,小至健身房我也仍選擇離峰時段前往,大至在學校、職涯的選擇中我也隱隱透露不想跟隨主流的想法。

是好勝,還是厭惡競爭?

2020 年的後半段,也就是 109-1 學期,我和一位讀台大商研所(MBA)的朋友一起修了一門非常耗時耗力的管顧課4,同時各自也修了 20+ 的學分,加上一個禮拜 2-3 天的實習,我們無疑是在挑戰學生爆肝的極限。即使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回憶起那段日子的生活仍會覺得餘悸猶存。

前一陣子聚餐時,我問那位朋友我好奇已久的問題,為什麼你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她平淡的回我,「我就是一個很好勝的人啊。5

好勝嗎?這麼簡單的答案,讓我細細咀嚼了好幾天。我反覆檢視了過往人生努力的動機,卻好像沒有一項經歷可以套用「好勝」這個答案,如果真要歸納,很多時候,就像前段所舉的例子,反而是不想和人競爭這個相反的答案促成了我的努力。

競爭作為燃料

我也曾經試過以競爭來督促自己努力,那是高二重新分班後的某一次段考,此前的段考我名次都在中游,雖然不算太差,但和屢屢班排前五的高一時期比可就差遠了。高一就和我同班的朋友激勵我要我考好一點,我當時也覺得好像不應該再那麼廢下去了,所以改變自己習慣的讀書節奏,逼自己花更多時間在課業上。

但現實並不是童話故事,並不是好人就一定會被獎賞,而多付出的努力也就只是白努力,我的段考名次和前一次相差無幾。此後我則安於現況(安慰自己努力過了,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不過到了高三學測分數班排前三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後來回想這段經歷倒也覺得有趣,「當第一名」這件事本身從來就沒辦法當成激勵我的動力,如果當第一名和最後一名都可以做到我想要做的,何苦去爭那所謂的桂冠光環?我不知道爭奪段考的名次有什麼意義,但衝高學測分數卻能讓我能更自由的選擇我想要的學校與科系,兩者的差別造成了截然不同的結果。

所以當我嘗試要以競爭作為動力時,其實內心深處的自我充滿了懷疑,「你為什麼要當第一名?贏過別人有那麼爽嗎?」既然沒辦法真正的說服那個心裡小小的自己,有這樣本我與超我的不協調,無法有預期的表現也就在所難免。

內捲

談到競爭,海峽另一端,被揶揄充滿「狼性」的中國肯定對它有更深的思考,而他們這幾年熱烈討論的「內捲」,正是對競爭激烈的社會的反思。

要解釋什麼是內捲,以下這個例子可能滿形象的:

在一家公司,所有員工都按時上下班,完成8小時的工作量。但突然有新員工到來,自願加班完成10小時的工作量,以換得領導的欣賞與嘉獎。為了與之競爭,獲取更多利益,原本按時上下班的員工也打起精神加班,久而久之,10小時的工作量反而成為常態,員工平白多付出勞動,卻不再能換取與付出相應的報酬與嘉獎。 ──《今天,你內捲了嗎?

上面這篇引用的文章對內捲有非常精闢的介紹;且讓我(偷懶的)再引用一段引文:

所謂內卷性不僅僅是說競爭激烈不激烈的問題,而是說白競爭,明明知道最後的收穫也沒有什麼,大家還是要競爭。不知道除了競爭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方式值得去生活。如果你退出競爭的話,你有道德壓力。 ──《人類學家項飆談內卷:一種不允許失敗和退出的競爭

所以內捲描述的是一種「大家愈來愈努力,但收穫並沒有因此而增加」的現象,但也許內捲只會出現在對岸這麼競爭的環境而已吧?

震驚社會的自殺潮

半年前,我的學校,台大在五天內發生了三起自殺案例。諷刺地,因為它所謂「第一學府」的光環,那些與台大有關的、與台大無關的,都在熱鬧的討論著。新聞未曾公佈當事人的死志從何而來,也未曾描繪他們的人生經歷,但大眾總能捕風捉影,憑空想像出一幅畫面,在這樣的海市蜃樓上對「台大人」這個標籤之下的群體倚老賣老、指點迷津,有時真是佩服這些嗜血的群眾。

扯遠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倒也因此誕生了好幾篇很棒的文章,例如報導者這篇被五千多人分享的《走入優秀和多元競爭力的背光處──被頂大魔咒困住的年輕人們》。

考上台大研究所時,貞璇在社群媒體上寫下,她得繼續在所謂主流的康莊大道上奔跑,不敢延畢、不敢休學,也不敢停下腳步去思考想要成為怎樣的人,害怕「一時任性」便會辜負了誰的期待,又或是鬆懈大意就會落後了誰。她說,身處在逆爭上游的魚群裡,她沒有勇氣游向他方,因她不是為了自己而活。

對在台大的我和我的朋友,文章所寫的就是我們的日常--我們總能舉出哪位同學,或甚至是自己,被周遭優秀的同儕壓得喘不過氣來;又或許那位平常掛著陽光笑容的同學,背後已去過好多次的心輔中心,在不同的心輔師之間尋求被同理、被撫慰的可能,而這些痛苦、挫折,因著我們對自己的高要求與完美主義,藏得可好好的,不會輕易讓別人知道。

競爭淘洗著一群最優秀的年輕人,我們就在這大洪水中掙扎,直到精疲力竭。

體制的共犯

在八成以上學生都會繼續讀研究所6的資工系,我選擇了提早一年畢業、不讀研究所,又是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路。從結果論來看,是還滿(世俗角度的)成功的,然而,當我在考慮要不要讀研究所時,我並不是因為能預知到今日的結果而選擇7,我只是清楚的知道最糟的結果是什麼,而我甘願承擔,如果能讓我脫離無謂的、充滿內耗的、課業上的競爭。8

對於課業的困惑,隱約已在大一回顧文中透露了,而當單純競爭的動力不能說服我努力時,很自然而然的就會去思考每一個行動背後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追求成績為什麼要賺更多錢?當我不斷的往下追問「為什麼」時,最後得到的一套答案總是無法說服我去追隨主流。

在我申請大學的備審中,我也舉了很多我反骨的例子,但是是為了說明我追求自由;過了三年,於畢業前夕寫下這篇文時談的卻是競爭,或許正是因為在這間學校中從朋友、同儕那邊感受到了太多的疲憊與力不從心吧。

懷著複雜的心情寫下這篇文,報導者的文章中有這麼一句:

「大家都在強調成績和競爭的時候,你是跟不上那個競爭的人,其實是會很痛苦的,這件事情讓我一方面想要成為最前面的人,另一方面又覺得最前面的人是繼續這個循環的某種共犯。

雖然我的動機並不是為了贏過別人,但是走在自己喜歡的路上,最後的結果卻驚人的和競爭的人們殊途同歸,而我也很確信我的經歷或多或少的助長了競爭的烈燄。遺憾的,我對此無能為力,我無法阻止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分享我走過的路,或許,或許,能幫到一個受苦的靈魂也說不定?9


  1. 雖然童年記憶一向容易遭到腦袋竄改和編造,並不可靠;但這段畫面從我國小就常常想起,所以我並不懷疑它的可靠性。這段畫面也像是我整個人生的隱喻一樣,但我並無意在這篇文章延伸說明。 ↩︎

  2. 到高三因為翹課變得更頻繁,就不再堅持一定要到早自習了,所以可以 9 點多快 10 點才到學校;而且這時候多用 youbike 來返北車和附中,也不會有擠捷運的問題。 ↩︎

  3. 讀完整篇文,不熟悉我的讀者可能會以為我是離群索居的人,事實上剛好相反,而我是怎麼消解既討厭從眾、競爭,又能遠離孤僻的矛盾,留待之後寫文說明。 ↩︎

  4. 課名為「策略顧問:方法與實務」,英文簡稱為 SCAP,大約需要平均每星期投注 10-20 小時,期中、期末可能會到 30 小時以上。 ↩︎

  5. 後來和這位朋友聊,她說她的「好勝」比較像是跟自己比,不容許自己犯錯。但既然她讓我錯誤解讀了這麼久,就繼續將錯就錯吧哈哈哈。 ↩︎

  6. 根據系上的Q&A:「系上的學生畢業後幾乎全數繼續唸研究所」。 ↩︎

  7. 當時的猶豫,可以見[請益] 不讀研究所去走DevOps或軟工?。好笑的是,在這篇文得到的回饋反而讓我更迷惘,最後還是跟自己不斷對話後找到答案。 ↩︎

  8. 讀不讀研究所,差別很直觀的體現在薪水。我在確認就業市場後,覺得至少可以拿到月薪 4-5 萬的工作機會,這樣的薪水幾乎可以說是工程師的下界(但很諷刺的,卻是某些科系起薪的上界),而我在衡量生活水準後,認為這個數字我可以接受。更進一步的去想像,當同學研究所畢業後領著年薪百萬或月薪 10 萬的工作,我到那時會不會心理不平衡?答案是不會,因為我從一開始就選了我想走的路,自然是甘之如飴。但也會想,這答案會不會太過天真?或許過幾年被社會的大染缸染得更黑之後我會對薪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若真是這樣,到那時我就去補習班蹲個一年考研究所,回歸到主流的人群之中。思考到這,我就不再害怕脫離主流的選擇了,因為我已經把最糟的後果想得很清楚。 ↩︎

  9. 如果有人想試著走我這條路的話,請記得倖存者偏差,也許很多人都走跟我一樣的路,但他們不見得有和我一樣(世俗定義的)成功。不過逃離競爭的目的是為了追求世俗的成功嗎?我想,每個人有不同的答案。 ↩︎

一種語言、一種世界觀

翻張忠謀自傳上冊,讀到他在美國時為了精進英文能力,開始學習用英文來思考;覺得這種學習方式挺有趣的,就嘗試了一陣子,英文有沒有變好不知道,倒是發現明明是一樣的事情,用不同語言卻會得到不同的描述角度。

語言塑造思考?

一個中英文的重大差別是,中文可以省略主詞,例如我喃喃思考著「今天還沒吃早餐…」,在這若要標明主詞是反而稍嫌累贅;但英文卻一定要說「Well, I haven’t had breakfast yet.」這種差別體現在需要客觀筆法的論文寫作尤其明顯,且看以下這段論文摘錄:「在需求工程的各個階段,(誰?)會遭遇到許多的困難與問題,這都需要一一被克服,(誰?)才能完成滿足使用者需求的軟體系統。」(來源)再例如本文的第一段,我特意省略所有主詞,可有影響文章的流暢度嗎?不把主詞說清楚,使得中文比英文曖昧得多,但也讓中文詩詞的意境比英文更為深遠。

如果我們把更小眾的語言納入討論,這種差異有時更為明顯。在亞馬遜有個馬蒂斯(Matses)部落,他們使用的語言有一種明確的結構,迫使說話的人必須指出自己如何知道所說的事情是真的:他們不說「一隻動物經過」,而是必須說他用眼睛確實看到,或是他因為腳印作為參考;如果問馬蒂斯人有多少老婆,除非他眼前能清楚的看見他的老婆們,否則他會用過去式回答:「我上次算的時候有兩個。」畢竟他並不能確定從上回見過她們之後(即便只是五分鐘前),是否有人過世或與別人私奔;這樣特別的語言結構,讓說謊變得更為困難。

另一個例子是澳洲某原住民使用的庫克薩優里語(Kuuk Thaayunth),該語言不使用上下左右描述位置,而是必須用絕對方位(東北、西南西等)表示物品所在;打招呼時也是問「你要去哪裡?」回答的人必須回答他正前往的方向;不意外的,這類語言的使用者擁有遠優於一般人的方向感和定位能力。

所以語言的確或深或淺的影響著我們的生活與想法。維根斯坦說「語言的邊界就是思想的邊界」,如果這句話是真的,我們是不是可以更進一步說:語言反映了思想本身?也許一種語言,代表的是一種獨立的世界觀?

程式語言呢?

這不是「工程師會幾種外語」的老掉牙笑話;程式語言,作為工程師思想的載體,當然也是一種語言,那麼,程式語言本身也會影響程式設計師的想法嗎?

以錯誤處理(Error Handling)為例

(在這邊花些篇幅為沒寫過程式的人解釋什麼是錯誤處理:寫程式其實就是叫電腦做一大串指令,但執行指令的過程是有機率出錯的,例如有個指令是要下載網站的圖片,但如果網路連線有問題呢?這時候這個指令就會出錯,便要適當的處理它,否則程式就會當機。)

Go 語言的 error 是一種型別(可以想像它是該語言最基本的組成之一),並且用慣例約束工程師在有可能出錯的地方都必須檢查有沒有錯誤;而 Python 則顯得寬容得多,並不主動鼓勵檢查錯誤,加上錯誤檢查的成本較高,使得大部份開發者並不會特別檢查寫出來的程式碼有沒有可能出錯。

想像你設計了一個會開水龍頭的機器人,若是 Go 語言的開發者設計,就是它在開水龍頭時會確認水龍頭有沒有壞掉,如果壞掉會進一步判斷它是沒水還是亂噴,並進行相對應的處理;若是 Python 的設計者,因為水龍頭壞掉的機率很低,所以通常不會特別判斷它有沒有出錯,畢竟,若要對每件可能出錯的事情都一一檢查,工程師所花的時間將會顯著提升。

EAFP v.s. LBYL

實際上,Python 的錯誤檢查機制傾向 EAFP(Easier to Ask for Forgiveness than Permission,請求寬恕比要求許可更容易,或翻成先斬而後奏),我就大膽的讓機器執行指令,出錯了我再來補救;而 Go、Java 等語言則是 LBYL (Look Before You Leap,三思而後行),我一定要先想清楚這個指令執行下去會發生什麼鬼問題,沒檢查所有可能的錯誤那是我的錯。

這兩種風格的差異,造成 Python 寫出來的程式非常的簡潔,而 Go/Java 的程式則很穩固(Robustness);也因此 Python 大放異彩的領域,例如機器學習、爬蟲,都是出一點錯,當機也無所謂;而 Go、Java 則適合用來建造複雜、可靠的系統。

結語

我是先學 Python 再學 Go。在學完 Go 之後回頭寫 Python 的程式,會有一種說不清的怪異感湧上來:我這行程式碼寫下去,真的不會有錯嗎?我是不是該仔細研究這個行為哪個環節可能會出錯?我過去怎麼能這麼大膽的就假設它不會出錯?然後我就驚訝的發現學另一種程式語言,確實是賦予了完全不同的思維模式:原本只會 Python 的我,寫出來的程式碼反映的是勇往直前的豁達;學了 Go 之後,則在設計程式時,多了未雨綢繆的嚴謹。於是又想,用不同的語言思考,是不是也會影響人的想法甚深?故有此文之思辨。

To have another language is to possess a second soul. 掌握另一種語言,如同擁有第二個靈魂 ——查理曼大帝

剪接我的人生

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我讀公立的國中,在當時因為同儕素質落差,能談天的朋友不多,只和最聰明以及最不乖的幾個人挺有話聊(那時反骨心態已盡顯)。精力最充沛的年紀,也是最沒有事情可做的年紀,除了做一些同年紀的男孩都會做的事以外,我也慢慢的對自己的未來產生困惑。

畢竟是競爭不激烈的公立學校,我蟬聯了三年的班排一,但在這樣子的日子裡,我開始有一種危機感——說是危機感可能不太正確,倒不如說是對「書呆子」標籤的一種恐懼吧!終究那時的我除了課業以外沒有任何的專長,而生性謹慎的我總覺得不該將身家僅僅賭在這麼一項「專長」上。

約略是這樣的想法一直在腦海盤旋,使我最後走上了剪接這條路。

Eat your own dog food

國中的我很愛聽音樂,當時最迷的樂團是已經解散的Westlife(他們在19年復出,愛心),跟一些歌迷不同,我喜歡的不是人,而是他們歌的琅琅上口,是國中才開始認真學英文的我很棒的學習素材。有多迷?我一年多每天聽歌都只聽他們的音樂,現在想想還真瘋。

那時為了學英文,同時滿足想唱歌的慾望,所以都找Lyrics video1,為了讀書時可以當背景音樂,所以我創了一個播放清單,專門放Westlife的lyrics videos,當初做來放著自己爽的,現在已經有1700萬點閱,真是始料未及。

雖然我盡可能地蒐集了每首歌的歌詞影片,但總有一些冷門歌是粉絲沒有製作的,偏偏好聽到我會想跟著唱,或是想要去了解歌詞的意義,在多次遇到這種尷尬之後,不知道哪來的靈光一閃,我決定自己做影片。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研究了幾篇文章之後,我決定先從Windows Live Movie Maker——Windows 7內建的剪輯軟體開始學起。這套軟體很陽春,但它足夠滿足我的初衷——製作Lyrics video。

從小玩到大的電腦經驗,我對操作軟體有遠高於平均的天賦,沒一兩天就上手了,第一部影片出爐,趁著新鮮感還燒著,我在一個月內又做了9部的Lyrics videos,當時為了一個Live版沒有的字幕特效,我還去研究VM Ware虛擬機,只為了在Windows7的電腦上用XP的軟體剪片2。而這項工作說穿了也實在不難,只要細心的照著時間軸對字幕而已,很快的我開始覺得無聊,放慢了製作影片的腳步,但我沒有放棄,而是轉往研究更進階的軟體,看看能用新的工具玩出什麼花樣。

國二的寒假,在用威力導演做出一部lyrics video作為練手之後,我決定挑戰一點不一樣的,當時很喜歡Avicii的Wake me up,又覺得官方的Lyrics video做得很酷炫,於是我決定製作它的中文字幕。這對我來說不太容易,因為我在創作上頗講求完美,翻譯我是查了好幾個版本,每個版本各採其所長;字幕的時點我也力求和官方字幕同步,副歌的斷點我更是抓出對應的中文詞來配合。

終於要上傳了!卻遭受挫折,因為我是直接拿官方的影片來當素材,還沒上傳完就被youtube抓侵權,不死心的我嘗試了好幾種後製方法躲避,始終無法得手,還上傳到版權較寬鬆的Vimeo,但因為不是慣用的影音平台,就沒再關注。

更上一層樓

做完無法發布的翻譯歌詞影片之後,我自認已經掌握了威力導演3,查了不少討論,發現有些人說威力導演比較像是玩具,於是我決定研究更進階的工具。研究了Sony Vegas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它的使用邏輯十分困擾著我,遭受挫折的我決定跳一階挑戰據說好萊塢也在用的Adobe Premiere4。Premiere的邏輯倒很合我口味,沒多久我就掌握了基本操作。

第一個大專案:國中回憶影片

國中時聯絡簿有一欄是生活札記,想寫什麼都可以,但寫太少或太爛會被班導退,我常常會不知道該落筆寫哪件事,某天我就將我會剪影片、如果能幫班上剪回憶影片一定很酷等話寫進去——唔,這個想法是我某天睡前胡思亂想想到的,從此根留腦海。

原本只是湊字數用的,想不到班導還較真了,把我叫去聊聊,言下之意就是很鼓勵我來剪,好啊,剪就剪——於是我用國三的寒假繼續研究 Premiere,五月考完會考之後就開始每天蹲辦公室用電腦的旅途。

那段時間偶爾會有不甘願,當大家考完都在教室Happy的時候,我卻一個人在電腦螢幕前苦惱素材不夠的問題,盡可能的跟導師、同學要了照片,還請大家到校門口拍一段動態的影片,剪了快兩個禮拜才剪好片長8分多鐘的影片。

導師特別挑了畢業當天,在教室播放給大家看,結局算是挺失敗的吧,當時經驗還不夠多,看的作品太少,素材又幾乎都是靜態的照片,大概就有點類似強迫大家看8分多鐘會自動播放的幻燈片。挺對不起導師一片苦心,但也是一次挺寶貴的失敗經驗。

持續在旅途中前進

高中在各種因緣際會下,我並沒有參加大傳社,也不是電算社(程式設計),而是團契和學生會。雖然沒有在大傳社製作微電影,但我還是因為會剪片的專長而一直都有機會製作影片。算了一下,我高中三年維持滿穩定的半年一部片,這段時間都是使用Premiere,另外也因需要而學了同是Adobe軟體的After Effects、Photoshop。高中剪的片多半出於社團、學生會需要,例如招生、交接等等,偶爾也因課程需要而拍片。

高一遇到一位很酷的公民老師,她喜歡派各種有挑戰性的任務讓我們認領,其中一項是公民記者。看到要拍片,又是我有興趣的活動,我就找了兩位同學搭檔,在半個月內完成拍攝、剪接。

教官退出校園?!和其他小組做的一起被放在公視的Peopo平台,出乎預料,我們拍的影片在一個禮拜內點閱率就破萬,直到熱度消減時,點閱數已經破15000,臉書的按讚分享數也超過800,這部影片在影響力上也許是我剪片生涯的巔峰,老王賣瓜的講,這部在後製上確實是下了不少心力,過去的經驗也幫了很大的忙;但能這麼熱門,我想還是因為主題夠具有爭議性。

還值得一提的是我又挑戰了一次回顧影片,即畢典的三年回顧,這次的觀眾則是全校,回饋依然沒有很好,剪這種片實在吃力不討好。

Fade Out5

因高中畢典在短時間內剪了三四部片,讓我在上大學之後不太願意再碰剪片,但還是因為人情而幫忙剪了之夜的宣傳片,這部算是用後製在撐場面,但其實當時同伴是沒有想要這麼費工的,只是我當時覺得既然我技術夠為什麼不拍得有質感一點,現在回頭看也是有點執著了。

立足現在、展望未來,雖然社團生活還是很充實,但不像高中時期還需要拍片應付各種需求,同時會剪片的同儕也愈來愈多,也許我可能再不需要剪片了,但我完全不後悔當初學了影片後製。我在這條道路上所獲得的太多,除了多學會Adobe的一系列設計軟體,讓我可以和從事相關工作的人們聊設計;作為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專長,求學路上帶給我很大的自信;剪片本身也仍是目前我最容易進心流的活動,它讓我知道心流是怎麼樣的一種狀態,並讓我在之後都以心流為標竿在追求自己的職涯,此為後話。


  1. 泛指有動態歌詞的影片 ↩︎

  2. Live版是Vista/7以後的軟體,XP(含)以前則是用舊版 ↩︎

  3. 其實並沒有,但以我想做的事來說算 ↩︎

  4. 主流意見認為各方面而言Adobe Premiere > Sony Vegas > 威力導演 > Windows live movie maker,Final Cut Pro因我沒有Mac系統故我在選擇時沒列入考慮。 ↩︎

  5. Fade out是剪片術語,中文稱為淡出,指畫面慢慢變淡,或聲音慢慢變小聲。 ↩︎

大一回顧

大一上結束想說要來寫個大一上回顧,拖一拖就變成了大一回顧,再拖一拖就拖到了大二的寒假,但大一的生活和大二還是有頗多不同的地方,所以就將大一獨立出來寫一篇文,姑且記錄人生的軌跡。

掌握人生的主動權

大學和高中,於我而言最大的不同在於自由度,雖然我的高中生活和同儕相比已是非常誇張,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尤指高三),但受限於經濟仍仰賴家人、社團不夠多元等因素,有許多的罣礙;然而大學搬出來自己住之餘,在經濟上也已是半獨立狀態1,就不再因為花家人的錢而需要東省西省。

除了物質上的自由以外,我也在學著主動選擇自己的生活模式。

剛進大學時,出於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我不想和系上有太深的接觸,那時生活圈就是高中的朋友們,偶爾和宿營認識的小隊聚會、喝酒打麻將通霄,整體延續著高三的生活風格,還算玩得不錯,也很認真在刷程式。

期中考過後,一方面因為普物無法自己應付,另一方面發現系上慢慢的開始成群,決定常跑系館認識人,順便拯救我的普物和微積分成績。在這段日子裡交到了非常多朋友,倒是我始料未及。

寒假到下學期的期中考前,大致持續這樣的風格,認真地和系上朋友們一起讀書、寫程式,偶爾揪各種吃喝玩樂。在大考完後,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卻發現花了太多時間在讀自己不喜歡的書,加上基礎太差、天分不夠,在課業找不到成就感,也因為重心單一而過得不太開心,於是決定完全的放掉普物,專注在自學技術和認真寫NASA作業,同時也讓自己忙碌於參加朋友的之夜等等。做了這些改變,讓我下學期的後半段過得滿快樂的,雖然代價是成績比一上又更慘了一些…。

回顧整年生活,大考完我都會爬梳自己的生活,檢討快樂與不快樂的原因,或者在課業、人際相處等各方面有哪裡不足的地方,試著做一些改變,也許這些改變有時沒有比較好,但改變的過程中,我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我的人生由我自己主宰。

學生的本分

若要說大一有什麼遺憾的事情,課業是其中之一:在我最需要學校知識時,系上安排的必修卻涵蓋了一整年的普物和微積分。

關於資工系的學生到底需不需要學普物和微積分,網路上已經有滿多論戰了,普物沒什麼爭議,它就是一項歷史上的錯誤,即使可以用普化或普生來替代,還是沒有任何理由將普物/化/生列為資工系的必修;微積分倒是在機器學習、機率等領域有許多用處,但在我看來,微甲的份量相對於資工系所需要用到的部分還是不成比例,不過,這問題牽扯到大學應不應該是職業訓練所的論戰,我個人認為,如果大學不該是職業訓練所,那就應該要降低必修的學分數,這是另一篇文的範疇,在此略過細節不提。

當初高中時我的志向就已非常明確,如果學測沒上資工系,就指考考法律系,所以身為假三類的我,不但高三的課業幾乎全面棄守,物理也從高二就開始擺爛。高中過得這麼滋潤的結果,就是在大學的普物和微積分兩堂課受到很大的挫折,我以為高中畢業後,既然選了自己熱愛的科系,就不會再需要讀自己不喜歡的書,然而大一的生活卻完全不是這樣。所幸在漫漫黑暗中,還是有一些亮光,例如計算機概論、網路管理與系統管理(簡稱NASA),這兩堂課讓我脫離了國高中對資工系狹隘的想像和接觸,大開眼界,也才能在暑假得以去業界更進一步的打滾

關於另兩堂必修:計算機程式設計資料結構與演算法 ,雖然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對我而言就是兩堂中規中矩的課,沒有超出我對資工系的想像;另外,我也對一上在計程花太多心力感到十分的後悔,那時只是追求刷題,忽視了自己其實沒有刻意練習,一直在練習自己早就會的語法。

直到大二上,才終於有一個學期的所有課都是我喜歡的,我卻在大一結束時就磨練出自學技術的能力了,此時學校課程帶來的知識已經不如大一來得寶貴,讓人感慨,此為後話。

雜七雜八的總結

如果說我的高三是質的改變,像是人生轉了90度的大彎,大一一整年就是在轉了彎之後又向前走了好長一大步,在人際、自學、興趣等各方面都又有許多建樹,遺憾倒也挺多,不能很成熟的處理一些關係是最大的遺憾,另外這一年看的課外書數量和國高中比實在差太多了;運動也是三天曬網兩天捕魚。但整體來說對這一年還是很滿意的,因為各種意外而活躍於系上的活動:資訊週調酒部負責人、之夜串場劇主持人;和好幾群朋友相聚,過一些屬於大學生的恣意生活;雖於課業上找不到成就感,在自學技術這塊卻有滿多斬獲。如此我已知足。


  1. 大一一整年除了房租以外的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賺的 ↩︎

2019暑假NTU COOL實習心得

前言

大一上的計概課,教授提過有學長大一的寒假就去實習,當時被我們這些修課的學生當作是天方夜譚在聽,是啊,那時候的我們連計程所學的C語言都稱不上精通,怎麼可能去實習?就算到了大一下,我始終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在暑假實習,所以在四五月系上營隊徵工人的時候,我一口氣報了資訊營和宿營,當時打的算盤是把暑假都留給營隊,時不時和老友出遊或喝酒,真愜意的生活。

但連我自己都沒想到,五月以後因為系上選修課NASA的緣故,加上個人興趣,我開始不顧普物和微積分,幾乎是棄守了系上絕大部分的課程,一心一意在學寫網站和架站,最後居然獨立搞了一個看起來有聲有色,即各位現在看到的這個網站

投入了這麼多心力,我恍然發現,我好像已經具備了一些實習職缺需要的能力,恰逢NTU COOL在徵IT實習工程師,整個過程就像是被命運巨輪推著走,又像是當熱氣球的火燒到夠旺之後,飛天只是必然,否則那麼多的付出算什麼?於是我如不畏虎的小牛般去應徵了。

從面試到上班

回憶應徵過程,其實我對這個職缺是不太重視的,當時覺得暑假已經夠忙了,有沒有上這個實習的得失好像差不多(即使是寫文的當下,我仍然不知道有這個實習是好是壞),所以我履歷只是在信裡面隨便打了三四句(沒用Word,更沒用Latex)交代這個網站用了哪些工具架設。面試滿像是閒聊的,話題打轉在我的網站上,也問了我有沒有多人開發的經驗,當時我回答我正在幫忙系上的營隊一起開發python的遊戲,現在想想滿心虛的,因為後來為了實習就幾乎沒去幫忙。

上班第一天主管分發工作,如我在面試所要求的,我被分到了開發的部分。不過,在面試完之後我和一些前輩討教,他們都認為從事開發是相對比較沒前途的事情,加上我興趣也比較偏系統和維運,所以在完成指派的工作之後,重心就轉往DevOps了。

工作所做的事情,應該會寫在Tech-Blog(待架設)裡。

值得一提的是,兩次參觀台北Google,講者都分享了Google鼓勵的20%時間哲學,即員工可以自由分配上班的1/5時間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很嚮往這種模式,所以就試著在這次實習中採用,畢竟拿人手短,我不敢肆無忌憚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倒是每天撥了一些時間在開發之餘去研究Docker系列,效果也挺好,在完成開發的工作之後直接無縫接軌拿研究Docker完的成果來繼續工作。

同事

這次實習最大的收穫之一是認識了一群很強的人們,特別是UX(使用者體驗團隊)的同事們,他們來自各領域的系所,包含了心理、政治、電機、生傳等等,他們對工作認真的態度,必須得說讓我們IT team的感到汗顏,更不用說他們精美的簡報和強大的口語表達能力。術業有專攻,這的確是讀資訊相關科系人們的弱項,或者可以悲哀的說,這樣的能力並不受工程領域的人所重視,而外界的人也已經習慣成自然。

對於IT團隊的同事,我得誠實的說良莠不齊,有人號稱在家遠端工作,最後成果報告的時候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有一些人所做的東西也是普普通通,令人失望;但有幾位確實讓我佩服;然而,會有這樣的情況可能部分也因主管分發工作不是那麼理想,有前端的人才被分去做系統,難怪成果不佳。

總結

對這次實習,我內心是滿複雜的,一方面,它讓我開了眼界,學會使用生產力工具還算其次,從高中我就一直渴望著想體驗新創的環境,而NTU COOL雖然已經成立兩年,仍然有很多東西是處於剛萌芽的狀態,加上工作內容與時間都充滿彈性,作為第一份和本科系有關的工作,完全無法挑剔;再者,優越的待遇也解除了我暑假收入中斷之窘(月薪兩萬,時薪約$185);然而,在時間規劃上,它完全打亂了我暑假的計畫,使我幾乎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其他所接下的任務都完成得很坎坷,如果暑假能退掉任何一項差事,大概就不會過得這麼辛苦,然而當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也許最好的解法是不該接下這個實習,但大家都說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對當事人而言,有時面臨量身打造的機遇,可能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台北人在台大旁租屋

大約是學測結束沒多久,萌生了在外面租屋的念頭。或許是高二參加台大資管營,住在男一舍的時光太快樂;或許是小說中和室友合租的情節太讓人嚮往;不過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高中三年通勤的時間太痛苦吧。

通勤時光

從泰山要到台北最快、最便宜又最快的方式是搭政府補助的免費巴士到台北車站,尖峰時 20 分鐘一班;離峰時則最多一小時一班,雖然是直達車,中間不曾停靠站,轉捷運到附中也得花上一小時,這還不算等車的時間。

我是一個重視時間重視到近乎偏執狂的程度,因此我會算好搭捷運到台北車站的時間,計算差不多到等車地點時只要等三分鐘車子就會來的程度。但算這麼緊的情況下,很容易就因為一些意外(例如遇到同學,得放慢腳速陪他;或是低估了從教室到捷運站的距離)而搭不上,如果是尖峰的話仍然要等 20 分鐘,就更不用說離峰了,等四十分鐘到一小時都是常有的事。

雖然 20 分鐘對許多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我而言,可以說是近乎不可饒恕的浪費,然而,如果前置量拉長一點,等車的時間又白白的浪費了,不管如何幾乎都會有時間被無謂的浪費掉。

租屋的得失

大概是這樣對時間很敏感的態度,讓我開始想要在學校附近租屋以節省時間。逛了一下租屋網和PTT的租屋板,一個月租金約落在 5000~7000,的確對學生來說是一筆很大的花費。但是我換個角度想,卻又覺得租屋似乎不是那麼不划算的事情。

我一天花在通勤的時間大約兩個小時出頭,以基本時薪(寫文當下基本時薪 140 元)來算,一天就浪費了 280 元;假設一個月有20天要通勤,那便是 $5600,再加上交通費,這麼一算,似乎以一個月 $5000 的租金來算,反而是很划算的?

真的這麼划算嗎?

當然,這樣算有許多弊病,其一是通勤的時間不是白白的浪費掉,可以利用時間讀書。但高中通勤的時光,我試過讀書,因為是捷運轉公車的緣故,時間是被分割成好幾段,在捷運上的時間、移動、等待、還有在公車上的時間,一段時間最長通常不會超過半小時,有人說瑣碎的時間很適合拿來背單字,但我背單字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站著背單字的效率極低;拿書來讀也試過,但我搭的公車通常人都非常多,拿書讀不僅影響他人,翻頁時若沒握緊扶手也容易踩到他人。

綜上所述,通勤一段時日之後,我就把通勤的時間都拿來滑手機(通常滑 PTT、FB,看一些文章)、聽音樂、閉目養神,這樣的做法是我暫時認為的最佳解,只是這些時間所帶來的產值實在不太高。

說到產值,這種算法的弊病之二,是我一個小時的產值真的有 140 嗎? 140 是基本時薪沒錯,但那前提是我把這個時間拿來打工。不過大部分情形下,人們節省的時間,最後是被挪到娛樂、休息,而不是工作。如何解決產值過低的問題,我的方法有二:一、作時薪較高的工作,例如家教,以拉高所有休閒時間的平均產值。二、降低不必要的休閒1,例如打電動;話雖如此,其中的取捨還是要花很多時間學習。

不過,租屋的意義或許並不限於省時,還有盡可能控制自己人生的意義在,這部分由於租屋時日尚短,留待之後補述。


  1. 爭點在於,哪些休閒的產值是比較低的?和系上同學打牌、打麻將產值幾何?若說打麻將本身,產值當然極低,但打麻將的過程卻對交際有很大的幫助,這就是取捨困難的地方。 ↩︎

「妳」還是「你」?

雖然空閒不多,還是擠了一點時間來讀書。讀張文貞合著之《憲法──權力分立》一書,有一細節讓我滿困擾的,就是書中所有的第二人稱(指讀者)「你」都改成了「妳」,分心之餘,也讓我回想起一些有趣的東西。

過去空閒時看太多小說,對於「妳」和「她」並不陌生,甚至,由於小說中女主角的形象大多容貌姣好,「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1 等等,幾乎可以說是被制約了,所以當我看到這兩個人稱代名詞時,腦袋裡關於異性的部分會自動活化,講得粗俗點就是會幫助我發情XDD,雖然程度非常輕微。

因此,我對於這兩個字的使用是相當敏感的。然而,當我在和女生打字聊天的時候,當我想要指涉對方時,如果打「妳」覺得在強調對方是女生,很奇怪;打「你」又覺得稍缺乏女性的感覺,於是有時候我想強調(不一定是「特別」強調)性別的時候,就用「妳」,其他時候則用「你」。後來查到一篇文章,作者有和我一樣的困擾,並將之寫得很清楚:

有時候我認為該隨俗用「妳」,以示區分,但如果我不想區分呢?如果我原本不帶性別意識,只把對方看成一個人,那為什麼我的文字要分得比我原本的思想細?如是者,我時而「妳」,時而「你」,總沒有一個定見,很是痛苦 2

不過說到底,這種事情終究還是很看個人的感覺,PTT的女板就有一篇文在討論這個,推文也是各種風向都有,有討厭男生特意打「妳」的,也有覺得男生打「妳」會小小加分的3,這種時候就會想,如果可以事先約定好,困擾就會少掉一半了,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的提出這種問題,困擾應該會多好幾倍吧哈哈。

回到那本憲法書,由於這本書是教材取向,提出很多問題來問讀者,所以「妳」出現的次數非常多,每次我看到就會分心一次,很好奇作者群(作者有四人)當初的想法是什麼?網路上查不到,書中也只有說:「第二人稱一律以『妳』作為稱呼」4。對於作者的原意也試著猜測了幾種可能,既完全說服不了自己,又恐非正確解答,就不提出來了。


  1. 語出《詩經.國風.衛風.碩人》 ↩︎

  2. 漢語的性別人稱問題 ↩︎

  3. [問題] 會很介意你/妳、他/她字嗎? ↩︎

  4. 見 憲法──權力分立(林子儀、葉俊榮、黃昭元、張文貞編著)[修訂二版]之VI凡例頁。 ↩︎

第一志願?試比較建中與附中差別-國中資優班科學營分享講稿

前言

我一直認為,國三那年的志願選擇,對我人生意義非常重大。原因有二:

第一,它是我人生第一次選擇走自己的路:過去,我都活在家人安排的道路上,從雲林搬到台北、考國中數理資優班、努力讀書等等,直到國三考完會考,我做了這個決定,當中和關心我的人有些理性討論、有些抗爭,但隨著風波平息,家人開始理解我已經是獨立的個體了,有自己的想法,這個理解使得我高中以後慢慢能擺脫許多不必要的束縛,此為後話。

第二,則是建中和附中本質上的不同,我始終認為,如果當初填了建中,我現在的個性和人生觀絕對會和在附中過三年有非常大的差異,但這樣的差異我分辨不出來何者較好,又或許根本沒有好壞之分。

在填志願的時候,我便已經有意識到兩間學校的不同之處,而且覺得我當時的推測是對的,因為不知道這股自信是從哪裡來的?所以即使上了高中,我都還在用各種方式來驗證我的想法,包含去建中校慶玩、和建中人聊天等等。隨著接觸愈多,愈有心得,剛好在18年的暑假有機會回母校對國中生分享,就藉此紓發了自己對兩校的心得和想法。

正文

哈囉大家,我是附中畢業,今年升大一的學長,我想要和大家分享我對建中和附中這三年來的觀察。三年前,考完會考之後,我運氣不錯,分數可以上建中,但我當時把附中排在我的第一志願,被校內一些老師,包含資優班的老師,關切和勸退了一下,但我還滿反骨的,別人說什麼我有時候就偏偏想往另一條路走,所以我最後還是上了附中。但是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初填的是建中,我的生活會有什麼不一樣,所以我問了很多建中的朋友,也有去過建中校慶,但我終究沒有實際讀過,所以關於建中的部份聽聽就好。

順帶一提,附中一屆大約一千人,每年像我這樣不填建北填附中的一屆大約150個上下,其實不少,所以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先說結論好了,我認為,建中是個人主義式的自由,而附中是團體式的自由。有些人會說,附中校風自由,但那自由的程度是怎麼樣?其實這是一個迷思,基本上,公認是建中比附中自由一些,例如翹課的人數和頻率,兩校就有一點落差,但我要澄清,把附中當建中讀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像我高三的時候,平均一天待在教室大約只會待一到兩節而已,其他時間都在圖書館或是校外遊蕩,學測前後都是這樣;不過,像我這樣在附中算是很少,即使到了高三,班上大約還是有一半的人會待在教室上課,除了一些真的很廢的課,像我聽過隔壁班有一堂外堂課全班只有一個人去,把老師氣到哭。

不過,在建中,你可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如果你在某一方面非常厲害,例如寫程式,或是整天打lol還能考超高分,這種神人在建中很多,大家習以為常,也不會排擠;但在附中,如果你這樣做,大家只會覺得你很孤僻,是一個怪人,你還是可以這樣做,但是那並不是附中人所看重的生活型態。

附中有別於其他明星高中最大的點就是,非常的團結和愛校,誇張到附中人自嘲是邪教,畢業之後還是朝夕掛念著附中。像是六年前65周年校慶時曾發起萬人唱校歌的活動;我有時揹著附中的東西在路上,也常常被校友學長姐搭訕;因此,如果你是獨行俠性格的人,在附中會混得比較不好,因為我們很強調歸屬感這件事,不論是社團、班級還是學校。

說到社團,建中和附中的規模或者說程度差不多,硬要說的話,要看領域。在附中,可能部分因為五月天、蘇打綠還有其他知名的校友,我們的音樂性社團非常厲害,如果你高中想要玩音樂的話,我覺得非常值得考慮附中;其他像是舞社、康輔社這種表演性質的社團,附中也玩得相當不錯;但是說到學術性社團,例如寫程式的電算社、自科社、工研社這種,建中就甩附中好幾條街,在附中,這部分的學術風氣並不強盛,可能跟附中是男女合校有關啦。

另外,附中辦大活動的能力相當強,從校慶、舞會到畢典,規模都是可以媲美甚至超越大學生的那種;但是附中讓人詬病的一點也是太過小圈圈,其他明星學校的社團成發等通常都會好幾個學校一起辦,但附中幾乎都是自己來。

做個總結,在附中,非常強調團結這件事情,我們的凝聚力很高,但也因此獨來獨往性格的人就會顯得很孤僻。其實這就是一體兩面的事情,如果你想要享受那種歸屬感,你就一定要在這個團體裡付出很多時間和心力;如果你想要擁有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由,你就沒辦法和其他人處得很好。

最後,我想補充,當時資優班的俊仁師,他是唯一差點說服我的,他給我的理由是,去建中,和你同班的人都是很厲害的人,會有未來很傑出的醫生、工程師、律師,相對的去附中,同學成績就比較爛一點。的確,建中和附中的升學率有一段不小的差距,網路上都有資料。但我讀完附中之後,發現雖然附中人相對沒有那麼優秀,但附中的那股魔力,使得我們願意對不認識的陌生人伸出援手,只因為同樣是附中人的身分,這是我很喜歡附中的一點,謝謝大家。

後記

這篇文最早我是想以比較各方面(食衣住行、育樂、向心力、自由度等等)的形式,寫到一半覺得這樣的形式太無聊也沒什麼意義就放在一旁。(這種文章的「屍體」我高中累積太多了XD)現在想想那時候沒完成也是一件好事,在讀完高中之後寫下的東西會比較完整和透徹一點。不過要反省的一點是這種題材作為分享給國中生始終是滿不適當的,離他們選填志願還有一年以上的時間,也只有少數幾個人會有該填建北或附中的煩惱而已,終究還是過於執著而忽略了實際的場合需求。

癮──菸、酒、A片和電玩

準備學測時,寫過一篇國文作文叫做「癮」,題目還特別要求應寫出個人經驗;憑空捏造一向非我專長,搜腸刮肚了一番,最後寫了我國二戒掉電玩的過程。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卻對這個字多了一些全新的體會。

剛開始喝酒時是高三的時候(我指的是頻率,第一次喝酒當然更早),對這個東西是抱持著無可無不可的態度;有一位酒量不好的朋友偏偏很喜歡帶酒來喝,我們自然是陪他一起喝,三五知己一起做什麼事總是很快樂的,雖然我並不覺得手上的台啤有多好喝。

讓我「墮落」的是畢業後的一場旅遊,和畢典小組的人在一家民宿開了三天兩夜的趴踢,喝的是用伏特加、汽水、萊姆糖漿和冰塊調製的飲料,就是這樣一杯簡單的調酒,灌醉了許多同行的夥伴,我也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喝到ㄎ一ㄤ掉」,一群人喝開了真的是超好玩,做什麼都超爆笑。

那次旅遊結束之後,我開始研究調酒,恰逢畢業、指考結束,好幾團出遊,酒也愈喝愈多,雖然我從未喝到「斷片」,以我的個性恐怕也很難允許自己喝到那種程度。菸也是在這段時期學會的。

前幾天去東區逛街,晚上走在忠孝東路上,滿腦子一直想著要不要去酒吧。我想去酒吧很久了,最初的目的是想要嘗看看專業的調酒師和我自己調的差在哪;但那天,當我想到酒吧的時候,想喝酒的強大慾望幾乎使我屈服,最後我還是用意志力壓了下來,但也使我去思考癮這件事情。

一個財金仔跟我說,我們這種人是不會上癮的(菸、酒),老實說,我雖然很少這樣說,但我還滿認同他的。更深一層來看,也許很不政治正確的角度,我覺得上癮,或者戒不掉癮,和智商1有關。話是這麼說,但當我看到身旁的人聽到我會抽菸、酒喝不少,一臉驚嚇的表情,我又覺得會不會是我太樂觀了?

不過,當我檢視我的人生,也有一些和「癮」打交道的痕跡可尋。

就如我在作文所寫的,大約在小三以前,我家人都還控制我玩電腦的時間控制得很好,小四以後大走鐘,寒暑假我一天可以玩8小時,平日完成作業之後也能玩2小時的電腦,我就這樣一直沉浸在電玩的世界。

直到國二寒假,去新加坡進行為期一周的交換學生,雖然有帶筆電,但忙碌的生活根本無法讓我打開電玩,大概是物極必反?這一個禮拜意外讓我有沉澱和反思的時間,回到台灣,我把玩了多年的網遊、OLG都刪掉了,從那時候到現在,偶爾還是會碰多人對戰的遊戲或手遊,多半是出於生活無聊而打發時間,但我能清楚的分辨打發時間和上癮的不同,而我確定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沒有再對電玩上癮過。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因為生活規律、忙碌,我意外的戒掉看片:當我發現我很久沒看片時,已經三個月過去了,出於好玩,我決定盡可能地繼續維持,看能持續多久。那時候最長時間是四五個月完全沒打開A片網站,後來有試著打開來看看,可能太久沒看了,看沒多久就覺得噁心關掉。差不多一周年了,我最近有一天才認真地看了幾部,時間大約也沒超過十分鐘,現在沒看則單純是覺得有很多更有意義的事情等著我;看片於今日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在我非常無聊時打發我時間的一件事。

國二戒掉電玩,高三戒掉看片,這兩件大部分的人(或說男性?)都戒不掉的事情,我戒掉了,在這之後,我很好奇,到底還有什麼是可以讓我上癮而我戒不掉的?

畢典那一陣子,我喝了不少咖啡和紅牛,後來畢典結束發現有點依賴咖啡因的症狀,沒喝咖啡那天精神就會很差想睡覺,但我那時也沒什麼需要高度精神集中才能做的事,所以我就每天忍住不舒服,一個禮拜就好得差不多了。

從咖啡的例子,我觀察到,心理上的癮對我來說應該不是很大的問題;需要提防的是生理上的不適。我也為自己下了一條守則:不一個人喝酒。用這條規定來提醒自己:如果有一天我被迫打破了這個約定,就該開始戒酒了。

但我也在想,如果我故意讓自己上癮,再戒掉,用這種方式來訓練意志力,是不是一種有趣又有效的方式呢?我很認真的在思考這種可能性,後來還是打消了這麼變態的念頭,因為我不想半年或一年都喝不到酒XD,如果我要真正的戒酒,我一定要長時間不喝酒,但那樣好痛苦呀。人生少了喝酒就少了不少樂趣,而且我還想加調酒社,都不碰酒乾五摳玲~ 另外上癮之後要戒,那個過渡期也會影響工作/讀書的表現,不然我真的覺得這會是訓練意志力很有趣的一個方式的說。


  1. 這裡的智力指的是廣義上的腦袋活動,而不是智力測驗測得的智商 ↩︎